睁开眼时,他只觉全身都软绵绵的,没有一丝力气。
护士铃按了好几次,都没人理。
他只能硬撑着勉强站起来,出去找水喝。
好不容易一步步挪到走廊,他听到了护士们的抱怨声。
“这顶楼住的是谁呀?怎么把我们医院所有的护士都给调过去了?”
“你说呢?在这京城除了顾昭宁,还有谁有这个通天的能力?不止是我们护士要全天在顶楼待命,人家顾总自己都在亲力亲为贴身照顾呢。”
“唉,这都是男人,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?顶楼那位什么病都没检查出来,还要所有人候着,里头那位都挨了九十九鞭,也没人来看一眼,真可怜。”
听了这些话,林烁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。
突然很想爸妈,很想回家。
可双腿却无力地栽倒在地,眼前一黑,失去意识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再次睁开眼。
看到顾昭宁正坐在病床边,用力握着他的手。
“老公,对不起,能不能原谅我一次?我——”
林烁冷冷地打断她的话,“你要我原谅你哪一次?跟陈叙弄出孩子那一次?还是你带她回家在我们的婚床上做的那次?”
顾昭宁眼睛陡然睁大,“阿烁,你......你这些话都是从哪听来的?陈叙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跟我有关系?”
“都到这个时候了,你还要骗我。”林烁直接拿出偷偷拍下的出生证明,“上面写的很清楚,父亲陈叙,母亲顾昭宁!”
顾昭宁当场愣住,如遭雷击,“老公,你听我解释——”
“还有什么好解释的?”林烁深吸一口气,强忍着哽咽开口,“你知道的,我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,既然已经这样,我们不如就......”
顾昭宁捂住林烁的嘴,“你答应过我的,这辈子再也不会说那两个字。我知道错了,我会补偿你的。”
紧接着,她一把扯下发带,把林烁的手绑在病床头。
“你不可以离开我,我知道你不喜欢陈叙,我马上就把他送出国,顾时安的户口会上在你名下,以后,咱们一家三口好好生活。”
就算真把陈叙送出国,林烁也没办法当做一切都没发生。
他跟顾昭宁,是无论如何也回不到从前了。
许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,使出全力,也没能挣脱顾昭宁的桎梏。
顾昭宁叫来护士,“病人情绪太激动,不利于恢复,给他打针镇定剂。”
针尖刺破林烁的脖颈,他扭着身子挣扎,却怎么也挣脱不了。
“你放开我!我......”
他突然觉得很困,但又不想就这样睡过去。
使劲咬着舌尖才勉强维持着些许清醒。
听到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,他用力睁开眼,看到陈叙正半跪在顾昭宁腿边。
“昭宁,不管你怎么安排,我都听你的。你知道的,我最爱你了,死亡率那么高的天阉恢复手术我都敢为你做,相比之下,出国根本不算什么。”
再看到他们纠缠在一起,林烁的心里虽然还是堵着一口气,但已不再像之前一样疼的撕心裂肺。
陈叙连孩子都有了,自然不可能就这样乖乖出国,说这种话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。
顾昭宁驰骋商场那么多年,不可能看不出这点小伎俩。
可她却宠溺地扶陈叙站起来,“你这么懂事,我怎么舍得真让你出国?天阉恢复......”
她突然拿出手机,拨通院长的电话,“马上过来,准备手术。”
像是被一桶冰水迎头浇下,林烁只觉遍体生寒。
求婚的时候,她亲口说不在乎他是不是天阉,爱的是他这个人。
现如今,却要强行给他做手术恢复生育功能。
下巴突然被人用力掐住。
林烁一惊,条件反射般睁开双眼。
对上陈叙像是淬过毒一般阴狠的目光。
“还是让你死个明白,只要你上了手术台,就不可能再下来。”
“我很快就能光明正大的站在昭宁身边了。”